玲珑四犯

【巍澜】晚婚13

*Warning*

  • 写哪算哪,说坑就坑

  • 架空,非ABO

  • 你们好像有点丧,想想还是爬上来更新

  • 放心不会be,这文一开始就奠定了相声的欢乐基调,以及你们没见过我写虐x最好不要见,因为有知情人士见过我第一次写的那个文之后表示,这辈子都不要看我写虐文……


赵云澜被祝红点了名,借着汤好容易送下去一口饭,他手里筷子一挥:“千万别夸我,容易骄傲。”这回轮到祝红险些一口汤被呛着:“谁夸你了!”一边的小博士声如蚊讷表示赞同:“听说……赵医生说话……好像是很灵……”

他一吱声,在座其余小医生纷纷点头。赵长老骨骼清奇八字奇轻,怪力乱神的技能近乎满点,如今医院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此人刚来医院就职的第一年,发药查房量血压,外带看报告拿片子安抚病人家属情绪一条龙包圆儿。还没轮到他单独上台,一天三顿轮着给上级医生当助手。

接进来一个产妇,适龄足月能吃能睡,产期前三天上级医生和家属谈话,谈完之后众目睽睽之下,赵云澜拦着人家属语重心长地叮嘱了好几句可能有危险,让做好心理准备。

等到预产期后三天,产妇进了产房,愣是羊水栓塞没救回来。

羊水栓塞来得快又高危,基本上就是生死一线,可预见性不算特别高。家属估计当时也是沉浸于悲恸当中,想起术前谈话,竟然还给赵云澜道谢,紧跟着赵云澜神医的名号就这么不着四六地流传了出去。

赵长老平时不语怪力乱神,一旦开口,十有八九是要出事儿,说他开过光那都是轻的,等闲人不敢招惹。

小医生们心有戚戚然,楚恕之百无禁忌,端着碗扒完了饭。小博士屁颠屁颠给他添饭的功夫,这才凑上了热闹:“我个人建议你换个发展方向,研究研究福彩怎么样?”

赵云澜吃完了,筷子和碗往桌上一撂,指了指林静:“这儿不是有一个专业的吗?再说了,我又不是算命的,我最多看看你们头上有没有黑云压城城欲摧,专门看倒霉。”他说着,一桌人饭都不吃了,直直看着他,各个脸上写满了好奇心和求知欲。看着就跟大学期末考前一天老师宣布漏题时候的表情一样儿一样儿的,赵云澜翘着二郎腿:“没你们想的那么邪乎,就是能看见一点影子,黑乎乎的,也有白的或者灰的。你们那都是大小伙子火力壮,看不见属正常,我就是能看见这点儿东西,又不是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能研究彩票我还搁这儿当牛做马啊?一天天伺候的还是别人的媳妇儿。”

另一位专业的玄学人士还没来得及开口,赵云澜声音不咸不淡:“再说了,半路横财,有命发也得有命花。”

这公然恐吓祝红实在听不下去了,一拍桌子开口:“您这么一枝独秀,难怪连腰间盘都表现得那么突出。行了赵独秀,快闭嘴收了神通吧。”

一提起腰间盘,赵云澜颇为龇牙咧嘴:“腰间盘同志不突出不能证明它曾承担重任,怎么着我挡着您手里的大钊了?”

祝红冷笑一声:“可不是么,我手里这大钊刚巧姓李。”

赵云澜这回闭嘴了,刚刚过世的那个小医生不巧姓李。

下午祝红和几个同事一起代表医院去慰问家属,沈巍和他们一起出的医院门。他今天下午本来轮休,正好科里一个病人要用血,护士给开了单子让病人的丈夫先去血站献,拿单子回来用血。这对儿夫妻都是从下面地县级来的,大男人老实巴交,交钱都交得磕磕绊绊。沈巍出了办公室门刚巧碰见,索性送佛送上西,带他去血站献血。

血站就在医院对过,沈巍给人带过去,一看正清闲着,就也坐下了,拿了身份证打算献了血再走。

采血的小护士和他脸儿熟,见了他一边给扎手指头一边打招呼:“哟,沈医生。”小姑娘验完了血型和转氨酶,一刷身份证:“第一次来献啊?”

沈巍笑了笑,还有点儿不好意思:“刚回国,也没想起来。”

“今天怎么想起来献血来啦?”

“曲线救国来了,滴水穿石来给自己的日常工作减少一点阻力。”

小护士举着针头问:“左手右手?三百四百?”

沈巍一卷袖子:“左手,四百吧。”

小护士动作麻利,照着他胳膊啪啪拍两下,三下五除二扎上针,一边儿签献血证一边感慨:“还是同行体恤民情。哎对了,沈医生,我顺便问一句,您做个入库吗?”沈巍一点头,他坐着看小护士给他签完了献血证又签骨髓入库的证书,一边问:“现在做入库的,大多还是同行吧?咱们医院的多吗?”他问这话有点儿悲天悯人的意思,献血和骨髓入库近几年算是稍有进步,但情形还不是太乐观。他自己虽不是专门搞血液的,但职责所在,也总是常常为此惋惜。伊马替尼不能解决根本问题,而且本来配型就极困难,高配型排斥现象也仍然危重,更何况现在资源并不丰富。

形势举步维艰,仍需奋不顾身。

“咱们医院?还成。”小护士想起他和赵云澜熟,“就赵云澜赵医生嘛,沈医生你不是和他熟?赵医生简直是楷模,我是挺佩服他的。我看他献血记录很早,他说是大二就开始了,一年两次,现在献血证都能凑一副同花顺了。而且他来做入库那天刚巧红十字会来宣传,他回头就把器官组织都给捐了。”

小姑娘语气里的钦佩羡慕不言而喻,就差对这位不世出的大侠以身相许。沈巍一抬头:“他那个体重,你们也给他献啊?”

“嗨,男同胞一般都还好,咱们同事八十五斤的小姑娘还献呢。而且赵医生那个脾气,也不是你说不让他献他就能听的,头两回也担心,不过献过两次之后就放心了。”

沈巍笑了笑,关于后边儿那几句赵云澜捐献器官和组织的事儿压着没提。

晚上赵云澜值班,沈巍提前打了电话把原本定在晚上的课给推了,从医院中药房拎了两瓶肺宁,去了老太太那儿。

他前两天接老太太电话,听着老人家有点儿咳嗽,他们医院的肺宁是中药房自己熬的,效果卓越。沈巍拎着肺宁上了门,老太太见了他也高兴。

沈巍把药放在桌上,仔细写了用量,拿便利贴写了贴在冰箱门上。他顺手进了厨房给煮了一锅粥,老太太带着老花镜,拿着药瓶子站在厨房门口,一边看一边问:“云澜呢?晚上不回来吃饭啊?”

沈巍煮粥和面烙饼,热气蒸腾里声音恭恭敬敬:“他今天晚上夜班,和同事一起吃食堂,方便。天气热,再回来太遭罪。”

“就是你周到,这一回来,我不知道省多少心。”

老太太夸他是一贯的,一边说一边又想起一茬:“哦对,你回去和云澜说,他高中的班主任牵头同学聚会。给他发过好几回消息了,他都没回音儿,人家都找到我这了。他那班主任,从前挺喜欢他的,你记得帮我问问他。”

赵云澜高中的这个班主任说起来沈巍也知道,确实是很喜欢赵云澜的,那时候赵云澜也很喜欢这个老师。按理说赵云澜现在这么个性子,是不该做出这样拂人面子的事。沈巍想起赵云澜,洗了洗手,站在老太太跟前:“他去捐器官和组织的事儿,您知道吧?”

“知道啊,那个什么书上,我和他爸都签了字的嘛,说是直系亲属都要同意的。”

这就是沈巍为什么在血站只字不提的原因。

现在的捐献,器官捐献可以在网上申请,而组织捐献是需要书面签字的,直系亲属要在申请书上签字,所以老太太和老爷子肯定是知情的。既然如此,那就没有必要去问一个外人。

一来这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甚至可以说是一件好事,尽管世人也许不甚理解,心存微词,但赵云澜就是这样善勇。二来既然是赵云澜做的决定,那他就不做置喙,更不需要从外人嘴里探听一二,他也不想和任何一个外人去过多分享赵云澜的种种。

哪怕就是简单的几句话都嫌多。

所以他选择回来问老太太,关起门来都是一家人。

“我就是想知道,他捐的时候是怎么打算的。是当时觉得新奇,年少气盛就捐了,还是……您知道我不是觉得这个事情不好……我就是……”他说着说着,又无法措辞。当着老太太的面儿,他实在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意思。

他不是觉得这个事情不好,只是即便他是当医生的,也很多次对捐献行为进行宣传和科普。但从他人口中得知了这个消息,仍旧不免触动。不能把自己放在一个高精尖的专业医师的身份,也没有那些理智和温雅。被生死这样庸俗的字眼打回一介凡人的原型,为此哑然而失措。

赵云澜这三个字之下,沈巍不过是尘世里最普通的一条性命。

他只是想知道,赵云澜当初是抱着怎样的想法,捐出自己的组织和器官的。究竟是年少轻狂肯爱一掷的一时兴起,还是生无可恋心无所求的生死不惧?是不是轻视了自己所以才这么大义,又或者是不是憎恶着自己所以才无畏命数。

这些念头乱七八糟,他自己几句话颠来倒去说不明白。老太太听了半天,最后笑了:“赵云澜这个小兔崽子出去读大学的时候就十八岁了,这几年在外面那是坑蒙拐骗,哪儿能事事让我知道?小巍,我虽然是他妈,三岁以后我就没喂过饭。他的事,你应该去问他,”

老太太扶着老花镜捶着腰:“这是往前也好,是往后也好,只要是赵云澜的事儿,你不明白的,你都得自个儿问他本人去。除了他本人,谁说的那也不做数。”

你和赵云澜的事,只有你和赵云澜才说了算。

沈巍心想,到底姜还是老的辣。

老太太坐在椅子上,想了想还是多了一句:“云澜这个孩子,看着潇潇洒洒,其实心里很多时候畏畏缩缩。你和他是一起长大的,小时候他总受欺负,人情世故上,难免要心生坎坷。”

老太太这样掏心掏肺地说软话,沈巍一时也不知该应承什么。但老太太说的不假,赵云澜现今再如何轻狂薄幸左右逢源,少年时期确实坎坷。他那时候就总撞东西,小孩子眼睛亮,他也能看见一些东西。同龄的孩子又不懂,总觉得他是说瞎话。大人觉得他乌鸦嘴晦气,小孩子觉得他是骗子,欺负他是常态。他那样长大,为人父母,担忧也是常态。

世间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如何处之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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